醒来(1 / 2)
醒来
“那为何刚好流火剑就在无相山?”青绕追着赵龟人问。
赵龟人嘴角一翘,从鼻孔里哼出一声:“因为,是东方秋冥告诉我师父,那个药材就在无相山的!”
原来是东方秋冥江流火剑封在了无相山,也是他,多年后设计让敖五去找到它。
他这么做,背后的原因是什么?他当年与陆良枝死战,一定还发生了其他的事儿,而这些事,都与如今发生的事有关——东方秋冥出关、叶珀下山、追杀陆空流。
赵龟人双手背在身后,忆起往事时,他擡头看向虚空,眼睛里充满了各种情绪。
“说起来,很多事都需要给你们交代,但应该给交代的人,都一个个走了,剩你们在这片风雨之中摸索,确实很难,哪天就算死于他人剑下,恐怕也不知是为何而死。”
赵龟人的话让青绕心中一震,自从从灵鹿峡下山之后,命运就像一只巨手,推着她不断往前走,每一步都是无可奈何。
发生的一切背后,一定有一双手,在掌控着这一切,他们只是这双手的棋子,任其摆弄。但这双手,是宇雾晟吗?青绕的直觉告诉她,似乎没有这么简单。
不远处,唐星诞像个飞奔的猎狗,双腿生风带起一阵灰尘,着急地冲他们吼到:“醒了!醒了!”
赵龟人脸色大喜,刚迈出步子,却见青绕如一阵风已经飘远了。
青绕一脚踹开江心阁大门,站在门内的人一愣,刚醒来的身体还有些僵硬,他缓缓回头,少女却已掠到他面前,带来一阵好闻的清风,一双眼凌烈如星芒,手腕轻轻一翻,便将他脸上的面具揭去。
“不.....”敖五慌忙伸手去阻止,可手伸到脸上时,早已空空如也。一瞬间,他觉得自己像被人剥光了衣服,赤裸地站在太阳下,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。
但少女紧紧抓住他的手腕,他从没见过哪个姑娘的劲儿有这么大,简直是要将他捏碎。
“你再跑啊!”青绕咬牙挤出这几个字,看向他的眼神却倏尔摇动起来。
她看到,敖五的脸比起三年前更加骨骼分明,眉骨之下的眼睛藏在阴影中,黑色的眼珠因为震惊而闪烁光芒。顺着他鼻梁看下去,脸颊两侧靠近下颚的地方,有两道鲜明的红色伤口,在脸的两侧,长度颜色出奇地一致,在旁人看来,还以为是他故意画上去的脸饰。
而赵龟人告诉青绕,这个伤痕,是彼时他吃了凝息草太久,几乎已经无法呼吸,南虹霓将这两侧划开,逼着他吸入更多的空气。
这张脸,没有变化太多,可每一处细微的变化,都是三年的时光雕刻出来的。时间易逝,而在这些逝去的时间里,天知道他为了活下来,吃了多少苦。
“你.....你别哭啊,我不跑了,不跑了。”敖五面对青绕猝不及防的眼泪,慌乱地伸手去擦,刚碰上她的脸,青绕迅速就避开了他的手。
“你没死,为什么不告诉我?为什么躲在南境城?为什么在辉月城要装作不认识我?”青绕一桩桩一件件细数,除了说出口的,她脑子里还有很多“为什么”没有问出口,憋在心里,整个都气鼓鼓的。
敖五脸颊一红,想解释,却似乎需要解释的实在太多,只得叹口气:“说来话长.....”
“那就长话短说!”
“有些事,也许你还是不知道的好。只要陆空流死了,也许,他就不会再来找你了,这样你就安全。”敖五抓住她的肩膀,有些激动:“所以陆空流不可以活着,绝不可以。”
青绕的眼泪从嘴角滑落,滴在他手背,烫得很:“那敖五呢?敖五可以活着吗?”
敖五眼睛一皱,很酸。
狮岭城的小狼,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幅丧家犬的模样?若是被赵追看到,会不会两脚把他踢出去,再也不准他说自己是赵家弟子。
三年前那晚,他一人挡在整个赵家面前,杀不尽的羽翊军,死在自己面前的师父,不甘心地被一剑封喉,这一切回想起来,都让他坚定:那个敖五已经死了,他没有脸活着。
青绕握住他的手腕,好瘦,好像只有骨头。
“敖五可以活着,敖五必须活着。”她重复着一句话,强势地撞进敖五的回忆里。
是啊,那晚最后看见的,好像就是她,她的眼泪还是那么烫,滴在皮肤上,疼得他心脏一紧。如果有办法能让她别再流泪就好了。
当时敖五想着,但他知道,没有机会了。
青绕双手捧住他的脸,指尖擦过两颊两侧的红线,她像宣誓一般,语气笃定:“我答应你,我绝不会让你再孤身奋战了,无论发生什么,我都会站在你身边,所以,不要放弃,不要死,好不好?”
“好不好”三个敲在敖五心上,骤然一缩,他建立三年的防线彻底崩溃。如何不接受青绕的请求,他没有办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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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星诞被赵龟人抓住,挡在门外,“有些事,你让他们自己去说清楚。”
“说个鬼!那个女人万一拔剑,那小子可是不会还手的!”唐星诞吼到。
赵龟人听到此,邪魅一笑:“你懂什么,就算拔剑,那也叫——情趣。”
唐星诞小小的脑袋上挂着大大的问号,别看他整天一身杀气,碰到这些感性事件,他始终还算个小鬼。
赵龟人不屑地摸了把他脑袋:“等你以后长大了,总会懂的!”
唐星诞一把扔开他的手,他的声线已经和三年前的小孩时期不一样,低沉地很:“我已经长大了,别总把我当小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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